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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題: 這一樹丁香

  • 月是故鄉(xiāng)明
樓主回復(fù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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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發(fā)表于:2022/4/29 11:00:25
  • 來自:中國 河北 石家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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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樹丁香

(散文)

關(guān)占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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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用”手卷真珠上玉鉤”,站在樓上窗前朝下一望,便望見這一樹丁香,紫色的花穗簇簇?fù)頁,沐著陽光在微風(fēng)里晃晃悠悠。

初識丁香,應(yīng)當(dāng)是從戴望舒的《雨巷》。那時年少,總以為詩中那個叫丁香的姑娘不是一種植物,只覺得美,美在南方,美在雨天里,與另一把油紙傘擦肩而過……等認(rèn)識丁香是一種樹,紫色的花猶如紫色的衣裳變成一個可愛的女子,我已經(jīng)不再年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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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香



生活從來就是斑斕的,連蹉跎也歸納其中。上個世紀(jì)八十年代末,受人之邀合伙開了一季服裝裁剪培訓(xùn)班,參加的五六十人,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姑娘。恰逢署期,初高中學(xué)生也多。那個時辰,學(xué)一門好裁縫手藝,是件很光彩的事。其中一個姑娘,著紫色上衣,蛋青色褲子,性格開朗活潑,每個課時結(jié)束,愛到我辦公室玩。有一次我問起她姓名,她說叫丁香,咧咧嘴,露出兩排小白牙笑。又說,她是一只流浪貓。說話沒正形,卻頗為人愛。她上課也不經(jīng)心,象是來玩的。我說,還是好好學(xué)習(xí),有個好成績,將來找個好工作,她哧溜溜又笑。問我,你真的認(rèn)為我叫丁香嗎?就把名字說出半個讓我猜,真得讓我猜中了。她是本縣某局長的女兒,讀初三,二八芳齡,清秀標(biāo)致,最有特征是她說話的聲音,那聲音不像從嘴里發(fā)出,像鳥鳴清脆而明亮,又像玉珠掉在玻璃盤上,圓潤透明,真得好聽。她馬馬虎虎學(xué)了一個月,培訓(xùn)班結(jié)朿時,大家合了影,竟把筆記本尺子遺忘在我辦公桌上。等了一段時間也不見來拿。我想這等馬虎的人,學(xué)業(yè)肯定不會好,也難有作為。不禁為她嘆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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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香



冬天的時候,樹木落光葉子,路旁的丁香樹一叢一叢的,與紫微、迎春花、連翹等樹混在一起,我總分辨不出來。正如這一季培訓(xùn)班的女子,美是美的,燦是燦的,就是聚到一起時候,不細(xì)辨看不清面目。那次培訓(xùn)班散了后,我只記住兩位姑娘,她是其中一個。難怪泰戈爾說,女人是上帝的杰作。她們有一致的魅力,我有了種被征服的美美的感覺。

二十年過去了。這年冬天一日在辦公室忙公務(wù),忽見手機響,一接聽,那頭傳來的先是笑,金鈴般的笑聲。特殊的音質(zhì)一下激活了記憶,是她,流浪貓,不由戲謔了一句。她笑得更響了!一邊笑一邊聲言,我終于找到你了;ブ铝藛柡。等她匆匆來到單位坐到我面前,頓時復(fù)活了那個戲問叫丁香的姑娘?汕傻氖,她竟穿著一件紫丁香色大襖,標(biāo)致的身段裹在大襖里有些臃腫。我驚詫于縣城之小世界之大,二十年竟沒邂逅。她是在日前縣里舉辦巾幗模范演講比賽現(xiàn)場發(fā)現(xiàn)我并尋到手機號的。她這次來,托付我一個任務(wù),為她寫一篇結(jié)業(yè)論文,園藝方面的。她說她愛花草,業(yè)余時間上了?茍@藝系,馬上結(jié)業(yè)了,知道我會寫,拜托為她解難。我有些難為,心想業(yè)余寫作與園藝論文八竿子夠不找,從那里下手呢?她看我有疑慮,從隨身帶來的書包里掏出一摞專業(yè)書放到桌子上,又聊了一會兒,笑了一陣,翩如紫燕飛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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棠棣花



如此三次。大致知道了她的經(jīng)歷,不幸被我當(dāng)年的聯(lián)想擊中:沒考上大學(xué),匆忙間嫁人了。不甚理想。日子過得拮據(jù)。為著兩個兒子慌慌度日。最后一次來,取了書稿,留下一串爽朗笑聲、一臉紅暈,仍著那件紫丁香色大襖,匆匆消失在冬天門外的風(fēng)里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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櫻花



憶未斷,情卻了。

關(guān)于丁香有不少詩詞佳句。

青鳥不傳云外信, 丁香空結(jié)雨中愁。是南唐中主李璟的名句。風(fēng)中落花,雨中丁香,卷簾外,春景引人愁思。這位不得志的后唐皇帝在位時受北方周國威脅,從金陵遷都南昌,抑郁而死。國之危亡,情何以堪!而戴望舒眼中的丁香,寄予理想,偏逢亂世,走出雨巷,恍惚與危墻荒籬結(jié)伴,承載了幾多哀怨幾多愁,雖有理想,生不逢時,理想很豐滿,現(xiàn)時很骨感,徒喚一聲”奈何”罷了!丁香,被史上名流雅士賦于高潔、清雅的品質(zhì),實地里卻多半落個“愁怨凄哀”的形象,想想有些悲情慘淡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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菊花桃



站在樓上望這一樹丁香,明如紫箔,燦若云霞,轉(zhuǎn)念想,何不來一場春雨,讓那個雨巷里的丁香淋漓盡致體會一番當(dāng)今世界,使哀怨惆悵的花朵結(jié)出歡樂豐滿的果實。而我憶念中那個善著紫色衣裳的姑娘更有一個幸福的家庭。

2022年4月8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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櫻花


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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